柑橘比曾学长更像一位教练——这倒是实话,柑橘并没有曾学那样搞研究的志向。作为金牌选手,他更希望能转型成金牌教练。
就比如他现在讲的配合物晶体场理论,莫云觉得他讲得比罗总更清晰一些*。可能也有柑橘和他们年龄差不是太大,更容易跨越这个代沟的原因。
不过罗总上课吹水的习惯也在他身上有淋漓尽致的体现:经常在上课时被某个关键词触动,发表一段即兴演讲,内容无外乎一些奇闻逸事。像麻圆模型、可口可乐来源于感冒糖浆又添加了罂粟、硫化氢有毒但屁多闻几口也不会头晕的“代表作”,柑橘应该还不能熟练运用,但话题转到自己高中和大学生活时,他的表达能力就和罗总不相上下。
正讲着有机,柑橘似乎有些不放心,随口问了句:“这个反应你们学过没有?”
教有机的于博士是学校教务主任,平时工作较忙,翘课也是常有的事。莫云的有机有不少是钼教的。
“哪位老师教你们有机的啊?”见大家也是一脸懵圈,柑橘叹了口气。
这个问题还是能答的。“于博士啊,”柑橘突然一脸坏笑,“说到于博士,我这里倒有不少他的黑料……”
柑橘左顾右盼了一会儿,似乎在确认于博士没有在旁边开会或是巡查,跟个偷干坏事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。直到把阶梯二的门都关上,他才放下心来。
“于博士这人很爱喝酒,但是酒量没有罗总大……”
郭老师立刻接上话:“有次喝高了直接睡在绿化带上!”
柑橘略显尴尬,“这是最近他喝酒闹出来的事么?——不过我说的是我高中那会儿,我们上化竞课,于博士经常喝醉了来不了。
“不过最严重的事情还是有次晚自习,他明明喝醉了还来班上答疑,有个女生就去问他问题,结果他认成自己那个男的课代表了!就和那个女生跟兄弟一样勾肩搭背,把人家吓跑了……”他讲得眉飞色舞,“好在没有碰到什么关键位置,于博士也保住了晚节。”
莫云抬腕看表,离下课还有不到一个小时。柑橘终于把于博士的轶事侃完了,干脆也不继续上课,“你们还想听些什么?我能说的就尽量给你们讲讲。”
“那,那学长给我们讲一下P大里面生活怎么样吧!”第一排响起镭的声音。
柑橘更来劲了,“P大还是很不错的,除了宿舍没有独立卫生间……对的,就是没有独立卫浴,有公厕和澡堂。”他坦然面对这群学弟学妹的惊讶,“等你们上了大学,就会发现敦品中学的宿舍算是很好的了,独立卫浴、上床下桌的宿舍很少见的。”
“不会也没有上床下桌吧?”
“这个就更少见了,唔,好像敦品中学现在也只在鸳鸯楼有上床下桌吧!上床下桌有上床下桌的好,但是缺点也是比较明显的,就是采光不足。不过也不是一点自习的位置也不给,P大还是给了大家桌子的。”柑橘耸耸肩,“说到上床下桌和独立卫浴,隔壁T大倒是有……”
“那食堂怎么样?”钐冷不丁岔开话题。
柑橘笑着摇头:“敦品中学的食堂还是很不错的,大家好好珍惜剩下这两年吧!经常有学长学姐想念这里的夜宵——不是P大没有夜宵哈,P大的食堂还是很不错的,食堂有好几个,各地的菜式都有,甚至还有清真食堂,不用担心吃不惯的。
“我知道你们想问有没有螺狮粉,你别说还真有,就是有点儿漏嘢,跟桂省正宗的没得比。四月份的时候还在微博上看到敦品中学的螺狮粉上了热搜。P大的食堂有时候也是一言难尽,就是北京冬天你们也知道,蔬菜比较少,我这种人属于没有新鲜蔬菜活不下去的,一天早餐看到有豆芽,我就很高兴地点了,结果你们知道吗?——那豆芽居然是辣的!连我这种自认为很重口味的人都受不了……”
哄堂大笑,大家都知道柑橘学长肠胃不是很好,吃完辣豆芽估计得直奔厕所。
“我再给你们讲讲——讲,嗯,唔…老师好!”罗总不知什么时候推门进来,柑橘就像耗子见了猫,尴尬至极,“刚刚是……课间休息,嗯,我现在继续给他们讲有机机理……”
罗总摆了摆手,示意柑橘先暂停。“我们后天就要出发去南昌,大家明天不用来上课了,回家收拾好东西,带上换洗的衣服,能带上的竞赛课本都带了,最重要的是带上身份证。车票我们到了绿城东站在统一发给大家,免得弄丢了。”
“这回我就不跟着你们一起去南昌,由这段时间给你们上有机的蓝老师带队,有什么问题问她就行,她的电话号码是……”
镭轻声尖叫了一下,马上掏出手机把蓝老师的电话输进通讯录。
“镭总这是咋了?”莫云戳了一下钼,对方则很直接地说出原因:“蓝老师年轻漂亮,镭这是花痴……不对,她是发情,前两天因为蓝老师跟她打了个招呼,她就激动了好半天。”
等到罗总说完一堆注意事项,也差不多该下课了,柑橘满脸堆笑送走恩师,转头又摆出一副教练模样:“大家有什么问题还可以上来问,自由下课吧!”
说是下课,学长身边还是围了一圈人。莫云抓起书包便要走,今天颜傲和几个初中同学来绿城玩,他多少也要尽地主之谊,不能放别人鸽子。
正要走出阶梯二的前门,讲台上突然有个清亮的声音响起:“学长,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考到桂省第一的?”
“你怎么咕咕咕了这么久啊!不是说好五点半下课出来的吗!”颜傲狠狠揉了莫云的脑袋。
莫云挣脱出来,“听取人生经验,啊不,听取学长的竞赛经验了。他是拿了金牌的……”
“哦?什么经验,说来听听。”四个人当中就属丘成栋比较瘦小,也是在凤翎中学参加竞赛的缘故,他也很感兴趣。
“唔,他一开始的成绩也不是很突出,就是在考国初之前几次考试才有起色。一天他考前很困,就去小卖部买了一罐N牌浓香焙煎咖啡,喝完之后居然一举击败当时的省第一,松铭学长。然后他国初那天也喝了一罐,国初就成了省第一。”
丘成栋摇头:“这不是没说一样嘛……不过话说回来,到底是谁有这种雄心壮志,要当化竞第一啊?”
“还能是谁啊,”颜傲插嘴说,“还不是他女……”见莫云脸色不对马上改口:“你还记得五中那位年级第一吧?”
“是杨牧辉吗?我和她不是很熟。”丘成栋推了一下他的金丝眼镜,“前年年底,凤翎本来要特招她的,结果她拒绝了。我也就那时答了她几个问题。”
*事实上,第二节中钼所讲的晶体场理论就有相当部分沿袭了柑橘学长的讲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