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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来说,每年四月就是各地的生物竞赛预赛,晋级者才能进入当年五月份的全国初赛。

晓冰今年四月份就拉着整个生化竞赛班去参加了预赛。说是预赛,其实不比一次平常的周测严肃,试卷发下来,晓冰就没影了。胡楚天早早写完了这份一百道选择题的卷子,甚至还在大课间跑出教室去小卖部买零食。

对于晓冰而言,重要的是剩下的生竞选手,他们才是今年争取省一的主力军。别的都是拉上去当炮灰的。但是莫云和钒却稀里糊涂地过了预赛,得知晋级消息时他们甚至没有看过哪怕一本动物生理学或者植物学。

反正都是选择题,就当摸奖了。莫云捞了个省级三等奖,钒在考前跑了几趟图书馆,居然得了省二。理论部分全都是选择题的生物竞赛,除了实力,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因素。

生物国初之后,生竞的同学们便清闲了下来,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期考,只有胡楚天玩起了失踪。

“胡老师又跑哪去了?开会就他没来。”钼东张西望,试图找到那个一年四季都是蓝黑相间校服的身影。

胡楚天晋升为老师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同学们的“迫害”。信息技术课恰好有个胡老师,这个学期要休陪产假。但是学业水平考试期末就要考信息技术,无奈之下他便指定胡楚天代课。胡楚天好歹也是信息竞赛的选手,学考只要Visual Basic就能应付过关,这点任务不在话下。

然后……在某节信息课上的起哄中,胡楚天成功取代了信息竞赛教练胡某某的位置,成为胡老师,休陪产假的那位就直呼其名吧!

胡老师虽说在信息课上获得了教师资格,但他的成绩主要体现在生物竞赛上——敦品中学这一届高二唯一的一个省一等奖。

“他前几天就去参加省选的实验培训了,”莫云大概指了一下科艺楼的方向,“他现在肯定在生物实验室里边。”

胡老师没多久就出现了,莫云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手上的鱼腥味。

“你们怎么又趁我不在时候开会啊……”胡老师还不住地揉搓自己的手,似乎要把上面恼人的味道搓掉。

“没啥事,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,”莫云满脸堆笑,“就是一点小事——话说回来,苟富贵,勿相忘啊!”

胡老师瞪了他一眼,“我在培训的这几个人中实验最菜,排到三十几名,怎么可能进省队啊!”

“今天做的什么实验?”钼只是淡淡地问了句。

“解剖虾,那味道真的难洗掉,我手都泡皱了……”他迟疑了一下,狠了心用那只浸满了腥味的手抓起一本书,翻到某一页上。

胡楚天指着插图上那只虾——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说:“我们今天解剖,要把这一小片东西分离出来,”他大概比划着,“这么小一块,不小心就找不到了。我整了很久才弄完,带着手套也挡不住这味道。”

莫云干笑一声,“生竞省选还有实验,听说化竞连决赛都要取消实验考试了。”

“化学不是一门以实验为基础的科学吗?怎么化竞都不要这个基础了……”胡老师皱着眉头,“不过有一说一,生竞有些实验还是很有意思。”

打开笔盒,胡老师直接从里边抓出一把什么,递给两人。

是十几颗大小不一、温和地反射着灯光的珍珠,不过品相一般,否则胡老师也不会就这样把它们随手丢进笔盒。

但是苏晟楷凑过来看时不小心就把这些珍珠弄撒了,胡老师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。几个组员不得不帮忙追着那些在教室里面乱蹦的珠子……

一扯到竞赛,胡老师就滔滔不绝。从吐槽生化教材上的配图错误(连接五根共价键的碳原子),到各种奇怪的动物行为,直到几个人都找到位置开始吃饭才停下来。

“话说,你们暑假还有什么培训吗?”

莫云正集中精力对付手上的烧鸭腿,钼就接过话头:“七月份放暑假之后,我们先在学校上两周课,然后就去南昌参加七星的培训。后面的具体安排还没出来,但大概是没几天假好放了。”

“六月底我就要去省选了,”胡老师说得云淡风轻,“本来我说没必要去了,但是晓冰硬拉着我去,说是可以积累经验。”

莫云的声音含糊不清:“那可不,说不定撞大运就进了省队呢?就像曾学长一样,高二省队,高三就拿了集训队,成功脱离高考内卷——”

胡老师不置可否,“进省队哪有打电动重要?我先回宿舍了。”

生物省选,高一期考,一下都滑了过去。胡老师没能撞大运,但这并不妨碍他从桂林连夜回到学校,第二天继续和组员谈笑风生。期考之后便是所谓散学典礼,但对于一众竞赛生而言,暑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——这场散学典礼因而被戏称为开学典礼。

“早上八点半开始上课,上到十一点半,下午两点半上课,晚上还要来写卷子,这段时间就辛苦一点,去南昌之前可能就没有休息时间了。大家好好提升一下自己。”

罗总看了下手表,似乎离八点半还有点时间,人也没有来齐,干脆再闲聊一会儿。

“本来我们要了D栋一间教室,网线已经接好了,可以上网课,结果中考招生——害,你们都知道的,那个什么公益班——拉了一帮刚刚考完的小孩来,一下就把D栋占完了。我一个二级教师,哪能干涉学校决定?只能被赶出来。”

E栋这间教室没有网络,连遥控器都没有,投影仪成了摆设。最后是一根蛇形冷凝管点开了投影仪的开关,至于为什么文科楼教室有冷凝管,谁也没法解释。

“大家将就一下,现在我们节奏不比平时上课轻松嘛,大家就当休息了……”罗总扫了一眼教室,“欸?钐哪去了?”

郭老师憋着笑,“他好像睡过头了……”

“哎呀,这家伙,八点半上课也不能睡到现在啊!”罗总无奈,只得打电话给宿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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